(小短篇,时间大概是剑牛当师兄弟的头几年,关系仍不太和睦的时期)
夜半,剑无极偷偷从床铺上爬起。
平常这个时候,累积了整天的修练疲劳会让他累得沾枕即睡,现在却不得不压抑这股强烈的睡意。
他小心翼翼的走到打地铺的银燕身旁,然后更加加倍的小心,把银燕扶抱起来。银燕突然发出一声含糊的呢喃,吓得剑无极差点咬到舌头。
他流了一身冷汗,觉得自己真傻。
为何要偷偷摸摸对这个人好?
不肯叫师兄,老是对他怒目相向。
固执倔强,冲动起来还像头牛,怎么也拉不住。
抱怨的话积了一肚子,就是三天也讲不完。
却还是心软的看不得这人受苦。
那红通通的鼻头、沙哑变调的嗓音,怎么看都像风寒的前兆,偏偏笨牛不知哪根筋不对,宁可大冬天的在寒冷的地上打地铺,就是不肯跟他挤有厚实被子的木板床。
虽然起因大概是当初猜拳决定床铺归属的幼稚协议,然而那时身为提议者并且赢了的剑无极并不知道寒冬会来的如此之快。
剑无极自认能说善道,仍是说服不了死心眼的银燕。
因此只好偷偷的来。
睡着的人身子很沉,剑无极花了比想象中还要多的力气,才在不吵醒银燕的情况下,将人抱到床上。
实际躺上去后,剑无极发现这张木板床躺两个人的确挤了一点,他得贴着银燕才不会掉下床去,于是他很自然的抱住银燕,两人暖暖的裹在厚软被子里。
他觉得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跟年幼的弟弟睡在一起。
他得轻声细语的哄,说个公主与武士的浪漫故事,怕黑的弟弟才能安心睡觉。
然而弟弟早已不在,人死灯灭,留下的仅仅是单薄的回忆。
剑无极不禁感到心痛,以及深深的懊悔。
明明知晓了福祸不定、世事无常,却还是无法对应该珍惜相待的人坦率。
若最初不用轻狂的态度及毒辣的唇舌武装自己,若银燕的个性能更加开朗外向,他们的关系或许便不会现今这般生疏僵硬。
然而即使知晓缘由,剑无极也不知如何改善。
他只能轻轻叹气,然后抚上银燕睡梦中仍是紧锁的眉头。
真不知这小子到底作了啥梦,梦里也这么愁大苦深。
唯一能肯定的,就是明天起来铁定会对他发怒。
唉,实在是好心被雷亲。
心里抱怨,抚平的动作却仍是未停。
现实的愁苦无能为力,便只能给他一点梦里的宁静。
当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开后,银燕的睡颜便显出了从未有过的平和与稚气,那早已看惯的面孔更是透出了从未注意过的英挺俊逸。
剑无极被这颠覆过往认知的画面深深冲击。
原来银燕竟是如此好看!
心突然跳得飞快。
口干舌燥,身体好似也发热起来。
整个人飘飘然的,天地间只似乎只剩他与银燕,独独两人共处在这柔软温馨的梦境里。
然而梦境很快的被银燕又一声呢喃打碎。
剑无极尴尬地从鼻息相闻的暧昧距离退开,完全不知方才的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
身体仍是热的难受,只好闭上双眼,再不去看那张令他脸红心跳的面孔。
但独自一人的梦境里,仍全是那人的身影。
后来,剑无极以为那晚的失常由风寒所致。
他绝对是被银燕传染了风寒。
并且倒霉地病了许久。
病情时好时坏。
严重时,只要靠近银燕一点就会发作。
再后来,他才晓得这病与风寒一点关系也无,可怕程度却是远远超过。
他的心因为这病变得再也不是自己的。
总是不由自主,为心底那个身影开心而欢笑,哭泣而哀愁。
虽然愁苦的时候居多,快乐起来却使人甜蜜的几乎就要融化。
这真真是全天下最奇怪的疾病,他却只能心甘情愿的承受了。
谁叫这病从古至今便是无药可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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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剑牛文真的好难写,那个结尾…唉,我尽力了